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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永远的31楼

2014-10-21

人生,是一段一段的旅途。在每一个阶段,风景有壮丽有平淡,心情有激动有乏味,但是,待到一段新的,视界更开阔的,有更多欣赏内容的旅途开始后,我们却总是觉得过去的那一段,什么都值得回味。毕竟,每一段旅途,都是我们曾经的拥有,而过去的风景,只有回望的机会,没有重走的可能。旅途中同行的人们, 我们依赖过,亲密过,厌烦过,误解过,那些曾经因为跟自己有共同的东西而走到一起的人们,连上一路风景,都成为我们心中挥之不去的欢喜和感伤。

十八年华踏入大学校门,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十年。在打发现实的日子当中,我们似乎并没有在九月初值得纪念的日子表现出很强烈的怀旧和感叹情绪。可是,九月中的一个爆炸消息,让几个北京的同学相约回到了我们曾经的家 — 北大31楼。谁也没有想到,我们会用这种方式纪念我们三十年前的相识。

事情源于我认识的一个北大校友转发了一篇文章:31楼等几个楼将要拆掉重建,学校会举行一个“我的青春我的楼”的活动,然后拆迁进入倒计时。我把这个消息转给我的同学们,在北京的几个人很快相约,第二天去31楼前聚会,留影,再最后看一看这座楼,最后留恋一下那房间号,最后放眼一下那长长的走廊。

学校似乎知道如果有个渠道让这个楼曾经的主人表达情绪就能让拆掉它变得不那么让人感到难过,搞了这个活动。在每个房间号的后面,不同时间占据过那一狭小空间的人们的名字在不断累积着。354那数字的旁边有同学代写的我的名字,还有那些同样把354看得最醒目的无缘见面的学姐学妹的名字。

那几天,上百张照片让我跟着她们同步,体会了别人可能理解不了的跟一个楼房的缠绵。那座楼房,曾经居住过不同时代成千上万的在很多人眼里最幸运的中国女孩子,她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北大女生。

有了这些纪念,看了那些照片,我不能够亲临场面的流连的心情也似乎得到了释放。

作为31楼的一个曾经的过客也好主人也好,我对那里自然也有一些忘不掉的记忆。但是,蓦然回首过后,再看三十年后其他一切的变化,对于无力挽回的一个楼房的消失重生,也就不那么惋惜伤感了。

31楼跟北京那么多大街小巷一样,在面临城市整体的飞速发展的情况下,只能是与时同变。住过31楼的我也住过北京的四合院,住过一个单位的大院,那些我依赖过的环境,是我成长生活中珍贵记忆的触点,可是,那些地方,原封存在的又有几个?同学们不管是从哪里来,在回到生养她们的故乡时,那生疏那变化,是一样要面对的惆怅。

能进入北大度过四年,是值得自豪和珍视的经历,而这种自豪和值得珍视是只关乎自己内心的。北大给了我们成长的养分,和一段美好的回忆,也给了我们一生的骄傲。青春,是随时回忆起都无比幸福的,那心情不应该只在有人点时才能被燃烧。31楼,在我们脑海里的印记,是不会随着它的拆掉而淡漠的,因为,母校美丽的形象永存,青春的珍贵值得永记。